还忍着肉痛往官差手里塞了两枚金铢,但官差的脸板得比河络的铸铁还要硬,毫不通融。无奈之下,他们只能继续停留下来。
“在淮安城的时间里,你们不能继续演出。”官差说。
班主脸都绿了:“官爷,我们这么多人,还有动物,不搭台子演出吃什么?”
官爷仍旧板着脸:“那我管不着。这是上头的命令。”
九州各城市曾一度流传一本叫做《九州辞典》的书,颇为畅销,据说是龙渊阁编撰的;又据说有龙渊阁弟子出来辟谣,声称此书只是伪托龙渊阁之名而作,因为龙渊阁是不会以任何形式出现在世人面前的;再据说那名龙渊阁弟子也是假的,因为按照他自己的逻辑,无疑他也压根不应该出现。
刨去这些扯皮的事情不谈,《九州辞典》在坊间迅速流行,也绝不是单纯靠了龙渊阁的金字招牌吓唬人,里面收入的词条都很有意思。比如关于“上头的命令”这一条,辞书上解释如下:“上头的命令,是九州最强大最可靠的托辞之一,它精确而完全地推卸了己方的责任,将其转嫁到一个虚构出的、不容置辩的、无法触碰的责任主体,从而能在最短时间内制止一切多余的问责和质询。”
辞条后面还列举了最喜欢使用这一词汇的人群,在衙门里办事的各色人等高居榜首,通常情况下,“上头的命令”一旦被搬出来,事情就不会有任何转机了。所以班主乖乖闭嘴,云州班坐吃山空。
所谓人穷志短,人一旦没了钱,往往就什么都顾不得了。当那个一看就很难对付的羽人提出购买“云州的动物”时,班主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。
可惜这个羽人和他的外貌看起来那样精明,他以行家的口吻剖析了云州班所有动物的手术方法,让班主哑口无言。
“真可惜啊,”他用挖苦的口吻说,“三年来,我的悬赏从两百金铢提高到了两千,赏额翻了十倍,最后仍然没有人能提供给我真正的来自云州的生物。我原本应该想得到,云州那样的地方,原本就没有任何人可以进入的。”
他摇晃着脑袋走开。没走多远,班主追了上来:“您刚才说什么?两千金铢?”
“只要能确认是不属于其他任何地方的,我就付两千金铢。”羽人斩钉截铁地说。
班主的喉结上下滚动,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,他嗫嚅着说不出话,看来是在做着某项艰难的选择。买主也并不打断他,静静站立在一旁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这个身材魁梧的光头大汉脸憋得通红,好似即将出嫁的小媳妇,“算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