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土地重要。土地有保证,只要风调雨顺,其他都难说。
干事年纪在六十岁左右,看起来经常在家。他热情地接待他们。中午在他家吃饭。他向他们说出他的冤案。
冤案到处都有,不单单是老干事有冤情,很多人都有冤情,可是,没有办法沟通。结果,就让冤情一直延续下去,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人。这个后果,是十分严重的,其造成的伤害也是十分持久的。
他是坪村的老同志了,曾经被选为村代表,被人陷害,说他贪污集体物资和钱财,于是被立案侦查,接下来被关押。
在里面被审讯。行凶者先是犯人折磨,然后是别人折磨,被罚三天不准吃饭。
吃饭不准用筷子,全是照得见人影儿的稀饭,里面就几颗米。
被罚清扫厕所,清理大便,屎尿恶臭难闻。
还有被罚跪。
三天一次讯问,不招就不行。
他浑身是伤,除了口供,什么证据都没有,但还是不放,仍旧关押。说不老实,要继续罚,直到罚得老实了再做计划。要求写自诉材料,交待资金数额,物资清单。他没干过的事,又不是编小说,哪里有这些情节,怎么写得出来?写不出来又要审讯。
他卷起裤腿,让他们看他的伤痕。
老干事掀开后背,让他们看身上的疤痕,都是被审讯了之后留下的痕迹。被审讯是常事,因此,里面之黑,令人想不到,令人发指,谁进去一回,就会体会一辈子,绝不想二进宫。
老干事在看守所待了五年,一直没有开庭审判。
一有机会,他就写申诉材料。有外来访客去看他,或者经过他牢房,他见了就喊冤,以至于后来,威胁他如果再喊,就把他的嘴给缝起来。
但是,冤案就是冤案,不喊心里憋屈,他还是喊冤,还是不停地写申诉材料,只要有一线希望,他就付出万分努力。
本来是清白的,结果蒙冤入狱,如果他自己死在里面,冤屈还在,名声受损,让家人和后人的脸上都抹黑无光,为了洗刷冤情,他必须这样做,要求办案人员释放他出狱。
后来,他的一份材料引起了他们的重视,加上他的儿子不断地努力,他被获批释放,但并没有摘掉犯罪的帽子,仍没有被洗刷冤情。
于是,他开始踏上漫长的洗冤之路。找遍各机关,一级一级地找,通过各种方式找,不舍不弃地找,鞋子磨破,嘴皮磨破,申诉材料写了几麻袋,车费路费和打印费,数以万计,找人无数,动用同学、同事、同僚、亲戚朋友等等关系,只要能帮得上忙的人都找遍,只要有一点门路的就不嫌山高水远,也去寻求帮助,只要有点眉目的,有一点线索的都去寻找,但是,这一切的努力都是白费,没有任何进展,帽子还在那里,根本没有摘掉。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,不到最后,看不出来谁会赢得这场战争。
老干事常说,死了都不瞑目。
季柯南他们听他说到这里,眼睛里饱含着泪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