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」龙鹰头痛起来,一旦接过这个烫手山芋,还用做人?动辄给归纳为韦宗集团的一党,成为其跑腿走狗,神憎鬼厌。此招不可谓不辣。宗楚客想出来的东西,近乎挡无可挡,要在三数月内,与打劫别人钱囊毫无分别的去筹措万五两黄金,绝办不到,而首先淘空的,是他「范轻舟」的钱囊。究竟是宗楚客自己的主意,还是田上渊的主意?龙鹰拒绝武延秀相送,冒着细雨离开公主府。走不到千步,闻风而至的夜来深从后方追来。龙鹰老老实实告诉他,失去了说话的精神和心情,与宗楚客之约,须另选日期。夜来深识趣的放他离开。实际上,龙鹰的心情不是那么坏。穷则变,变则通。终于为李隆基找到切入点。他一直为李隆基的定位烦恼。现时朝廷的任命,掌握在韦宗集团手上,李显非是没干涉的权力,而是没干涉的能耐。由于荒弃政事,朝中主要官职,尽入韦、宗属意的人手里,压根儿弄不清楚谁为可信赖的人,而即使看中某人,不顾恶后、权臣的反对重用某人,旋即被韦宗集团收买。这就是积习难返。好不容易才有了王庭经、宇文朔、宇文破、高力士和自己此一「外人」,因而挽回本一面倒的颓势,也令上官婉儿较倾向他们的一方。从这个方向瞧,起用杨清仁、干舜为右羽林军正、副统领的重要军职,实为一大突破,令本大幅朝韦宗集团倾斜的秤砣,扳回些许平衡。也敲响了韦后和宗楚客的警号。关键在李显。说到底,他代表的是大唐正统,一旦醒觉过来,要夺回被削弱的权力,除非有另一次兵变,韦、宗肯定招架不来。这就是韦后和宗楚客重视「范轻舟」的原因。最不好是在奇袭田上渊一役,擒得人质,龙鹰竟可拿主意,将人交给夜来深,令宗楚客掌握到,即使「范轻舟」不是这个以李显为核心小圈子势力的领袖头子,也是对小圈子有庞大影响力的人。宗楚客早对「范轻舟」有此看法,加上实时交人此一铁铮铮的事实,再无悬念。唯一令宗楚客头痛的,是田上渊的阻挠。如果没猜错,武延秀之所以能在雅居外截着他,是宗楚客通风报讯。有关田上渊的事,可以迟些听;分化李显的小圏子势力,则刻不容缓。且是连消带打的妙着,反制田上渊。先发制人。由现在到安乐公主改嫁武延秀的大婚,宗楚客理由充足的不因田上渊而向「范轻舟」下手。
李显和韦后的关系,亦因婚事改善。韦后将破天荒首次对李显人前人后和颜悦色,大摆贤妻良母的姿态,与李旦、太平等皇族巨头修补破裂的关系,为的就是李显的「忽然驾崩」。在如此气氛下,加上能干筹款「副手」的身份,正是李隆基跻身西京政坛千载一时之机。宗楚客确是玩政治手段高手里的高手,像下棋,这边失着,转在另一角落子,反过来影响之前不利他的棋局。藉此婚典,宗楚客扭转了整个宫廷、朝廷的形势,压下李显反扑之心,说到底,安乐毕竟是他最宠爱的女儿,出生于他被放逐房州途上,牵起他对苦难的回忆,视安乐为「冲喜」,心态微妙。现在若要煽动李显反扑韦宗集团,肯定比定下婚典前困难。双方均因婚典取得缓冲的时间。故不利用这几个月有所作为,是错失良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