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龙鹰有点受不了,自己若再表现窝囊,徒惹她看不起自己。此一念头进占脑际,另一个明悟来了。他奶奶的,确一语成谶,中了她的媚毒,故计较她对自己的看法。换言之,「范轻舟」的喜怒哀乐,在一定程度上受她的影响。当年高宗对着武瞾时,情况会否大同小异?「媚术」正是制人于无影无形的利器。龙鹰想是这么想,却没法蓄意扮蠢,当然未至蠢得随无瑕的指挥起舞,立即向北帮开战。沉声道:「只要能保着陆石夫扬州总管之位一天,田上渊一天不敢南下。」无瑕错愕道:「有这个可能?」龙鹰终扳回少许失地。为他人作嫁衣裳,纵胜亦为惨胜的念头,始终挥之不去。千军万马,往往及不上谈判桌上一句话的威力,这就是政治。龙鹰微笑道:「现时言之尚早,一切须看西京的形势变化。可以说的,是李显再非以前的李显,而小弟比你们更有办法影响李显的决定。」无瑕柔声道:「范爷打算重返西京,对吧?」龙鹰无奈的道:「那是我现时最不想去的地方,看看这里,生活多么优悠写意。」无瑕道:「若范爷抵西京时,武三思已去,范爷仍有把握可像上趟般纵横得意?」龙鹰哑然失笑,道:「这就要走着瞧!」接着道:「我们的关系一切如旧,乃伙伴战友,敌人为宗楚客和田上渊。未来如何行动,小弟与小可汗当面商讨。」龙鹰的全盘战略,就是在这个竹花帮、江舟隆称霸大江,北帮独大于西京、洛阳,大江联于北方取得立足之地的形势下,藉北帮制衡大江联,自己则将岭南的符君侯连根拔起,令香霸的人口贩卖失去最后,也是最重要的据点。故此怎肯在现时的情势下,与北帮打生打死?赢了,战果拱手让予黄河帮,也即是大江联。输了,则连竹花帮也赔上去。那样的情况下,符君侯大举北上,可轻而易举的夺取竹花帮和江舟隆的所有地盘。无瑕南诏之行,消去了大江联一方对「龙鹰」的顾虑,「范轻舟」在彼消此长下,对大江联益形重要。她之所以移情「范轻舟」,形势也。说到底,无瑕于完成白清儿遗愿上,从没改变过,不可能被动摇。想想女帝和涫涫的关系,该明白无瑕的心境。无瑕一直比龙鹰清醒。无瑕闲话家常的道:「范爷何时动身?」龙鹰沉吟片刻,道:「明早立即起程,到扬州后还要找陆大哥和桂帮主说话。」接着提议道:「我们一起坐船到扬州去如何?」无瑕道:「兜个大圈,太远哩!」又轻轻道:「喝完道别的酒,人家立即上路。」说时为龙鹰斟酒。龙鹰道:「小弟仍未为大姐在三门峡援手之德,正式道谢。」无瑕笑道:「何谓正式?何谓非正式?若你的所谓道谢,是亲个嘴儿或乱摸几把诸如此类,可以免了。」
龙鹰听得心都酥起来。送别美人,回程时,龙鹰思潮起伏。自己许下的立返南诏之诺,是否就这么样的无疾而终?谒见仙子的慈航静斋之旅,宣告完蛋大吉。虽然明知没别的选择,内心仍在挣扎,希望找得三全其美之法。唉!问题在李隆基。他的老爹相王李旦不识时务,对韦后则深恶痛绝,恃着皇兄李显的兄弟亲情,从懦怯变为大胆,一意将李重俊扶正,以排斥韦后及其外戚,累得除李隆基外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