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蛮武在这些人心中就像是神明一般的存在。山师阴现在突然告诉他们,他们的神明死了。这些人此刻心中究竟会作何感想?这个想法并不难猜,因为胡北一把摔碎了手中酒坛,然后拎着一片锋利箭步窜到山师阴面前,将手中瓦片横在山师阴脖颈之上。山师阴没有躲闪,事实上他不通武艺,就算是闪也闪不过去。更何况现在这种状况,他们原本便没有那么信任他,若是他再表现得惊慌失措,那便是连最后一点机会也不剩了。“山师阴,你想死吗?”胡北双目之中满是凶恶光芒,“就算是酒后玩笑,你今天也得付出代价。”周围人们对山师阴话语听得真切,皆是窃窃私语。“很遗憾。”山师阴面不改色,仿佛脖颈上横着的不是锋利瓦片,反而是姑娘柔荑,“这不是玩笑。”胡北闻言,一把拽住山师阴衣领,将那瓦片紧贴皮肤。而周遭那些议论声响愈发鼓噪起来。山师阴已经被拽得有些凌乱,但是掩不住他面上镇定自若,“你们若是不信,自可以去大帐寻找大将军,若是能找到活着的大将军,就算是把我活剐了,我也没有一声怨言。”周围那些甲士原本便喝了些酒,山师阴又在此时说出这般话语,就像是火上浇油一般,立即就有人大声嚷嚷起来,“走啊!我们这就找大将军去。若是大将军无事,定然要把这人千刀万剐。”“可不是嘛,敢说我们大将军死了。这种弥天大谎也说得出口?”“千刀万剐这种事情可还没看过,今天也是有眼福啦!”这些甲士声音嘈杂,更是乱作一团,多是不信山师阴所言,只当山师阴也喝多了,不知道这会儿在发什么酒疯。只希望山师阴酒醒之后,不会后悔今天说过这些醉话。只看他们面孔,便知道他们未曾相信山师阴。但是。胡北盯着山师阴双眼看了片刻,放下了手中瓦片。他眼中已经没有杀起,取而代之的是深深悔恨,难以置信,还有莫名忧伤,“大将军他……他居然真的……”就在这人群注目之下,山师阴整理着身上衣料,“独孤孝率众谋逆,我趁乱跑了出来。”“居然……居然是独孤孝。”胡北捏住帐中瓦片,手掌被那瓦片锋利边缘划得渗出血来,“大将军膝下无助,更是对独孤孝视如己出。他!他这个混账东西,怎么能够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!”两人对话时候,消息已经越传越广,周遭甲士开始朝人熊大帐赶去。虽然他们口中多是说着不信,但是对于人熊安危,他们还是分外在意。人群朝大帐汇聚而去。胡北也已经丢了手中瓦片,换了常用长刀,就要领着人群前去一辩真伪。毕竟他虽然已经猜到真相,却还是心存侥幸。他更愿意相信,山师阴所言,不过是个有些过分的玩笑。世上是没有那么多巧合的,世上诸多事情,也绝不会空穴来风。山师阴自从袒露真相之后,便时刻观察人群之中,那些个独孤孝手下斥候。他能够确认的那几个人中,已经有人回头狂奔。想来是要快些赶去和独孤孝通风报信。而剩下几人混在人群之中,可能是在等待指示。身边全部都是之前肝胆相照的袍泽,难道这个时候,就要刀剑相向?见到这种情况,山师阴嘴角含笑。从这些斥候进行推算,一旦独孤孝产生丝毫犹豫,山师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