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原诧异地揉了揉耳朵,他确实听到了歌声,渺茫而诡异,仿佛在耳畔迷雾般地回荡,但要仔细倾听,歌声却又消失在远方。妖蝎茫然地看了他一眼:“大概是你的幻觉吧?”风照原断然摇头:“肯定不是幻觉,我听得很清楚。我又听到了!英先生,你听到了吗?”英罗翩凝神屏气地竖起了耳朵,过了良久,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:“我什么也没有听见。”风照原心头一震,为什么只有自己听到了这恐怖怪异的歌声,难道真是自己产生的幻觉吗?“只有你听得见,这是鬼魂的哭泣声。”千年白狐的声音幽幽响起。“为什么只有我听得见?”“修炼了脉轮和妖火的你,已经是半个妖怪了。鬼灵精怪的声音,当然只有妖怪才能听见,人类是感觉不到的。”风照原呆了半晌,妖蝎轻轻地握了他一下手,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关切。“我们继续向前走吧。”风照原苦笑一声,摇了摇头。脚下的土地越来越湿软,大团大团的灰雾从地里涌出,就像一个个扭动的鬼影。天色越来越黑,三人逐渐深入谷内。四周一片寂静,只有他们踩在枯草落叶上的脚步声。一棵棵粗壮的古树密布山谷,纵横交错的树枝组成了阴森森的网。长须一般的藤蔓攀爬在四周,地上厚厚的苔藓在月光中绿得发亮。一张张人脸从树干中慢慢凸了出来,脸很模糊,看不清容貌,但每一张脸仿佛完全相同,无数张脸凸出,又慢慢陷入树干,再凸出。风照原心中骇然,看看妖蝎,又扭头看看英罗翩,他们两人却仿佛什么也没有瞧见。“哗啦啦”,一大片黑云被脚步声惊动,从乱树丛中盘旋升起,一双双黄色发光的眼珠在上空诡异地闪动,竟然是一群以腐烂尸体为食的秃鹫。一座方状的高台从憧憧的树影中现出,越来越清晰。高台由巨石堆砌而成,四面挂满了黑色的幔布,在夜风中幽灵般地飞舞。高台四周,黑压压地跪倒了几千个人,穿着鲜红色的古怪长袍,五体伏地,仿佛虔诚叩拜的信徒。黑帽白袍的阴阳师绕着高台不断疾走,双臂疯狂挥动,犹如跳舞一般,嘴里念念有词。三人悄悄在大树背后藏住了身形,妖蝎皱眉道:“他们在搞什么鬼?”风照原摇摇头,千年白狐幽幽地道:“好像那个人在召唤鬼魂。”“呼”地一声,幔布骤然飞起,化作细碎的烟灰,飞扬弥漫。草飕法静静地躺在高台上,睁着双目,好像是一具失去感觉的木偶。妖蝎瞪大了眼睛,目不转睛地盯着高台,呼吸几乎都要窒息。在草飕法的四周,堆彻着无数根白骨,密密麻麻。最使人震惊的是,白骨在不断地颤动,速度由慢到快,从骨头里渗出一丝丝鲜血,犹如一条条细长的血蛇,爬上草飕法的身躯。阴阳师忽然仰天怪叫一声,伸出手掌,击向高台上的草飕法。掌心出现了一个凹洞,无数个奇形怪状的厉鬼扑出,在半空中凄厉吼叫,扑向高台上的白骨。“咯吱咯吱”,厉鬼们化作一缕缕青烟,纷纷钻入白骨。白骨开始剧烈跳动,变成了活生生的东西,迅速聚合,拼凑成一具具骷髅,摇摇晃晃地站起来。阴阳师举臂高呼:“冤魂恶鬼,我命令你们,把魂魄奉献给最伟大的阴阳师——草飕法大人!”“轰”的一声,骷髅炸了开来,化作大片